观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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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李峤章瞪了他一眼：明日明日知晓了还有何用！

郑擎亭立刻说道：当务之急，是拦下那艘船。我愿出赏银，请各位驾上轻舟快船，将那船拦下！

哦哦！擎亭公的赏银，那定然是少不了的！现场顿时一片躁动。

很快，江面便聚集了十几只小船，点起船灯来，敲锣打鼓地朝东驶去。

几个时辰前，与沉芗依依惜别后，周云天便从新河窑坊一个不起眼的侧门走了出去。穿过一片比人还高的蒿草丛，便走到了新河边。

新河之上，停泊着一艘船，船上是一捆捆扎好的瓷器。这便是周云天没日没夜，独自一人完成的江山胜览。在窑坊中捆扎完毕后，于前一夜，通过这条僻静小路，运到这艘船上，此刻船已是满满当当。

沉芗临别前叮嘱过他，今夜子时将近，会有大潮，江水满溢入新河，他便将这艘载满江山胜览的小船驶出新河，抵挡瓯江上，顺着江流绕便可至江心屿北侧。

周云天在船上静静等着，突然他觉得，小船被托了起来。原本浅浅的新河，变成了可以行重船的大河。

月光之下，一艘满载着二人希望的小船，就这样驶出去新河。抵达江面之上，月光之下的瓯江庄重静谧，江流就像一只巨手一般，捧着小船，在江面上划出一道曲线，朝着江心屿的北侧而去。

绕过拐角，一艘大船早已等候多时。船上二人哈哈大笑，指着小船说道：来也来也！

这船便是德和号，纲首冯老大和火长卫浪，便是沉芗寻寻觅觅之后，确定下的人选。

冯老大和卫浪一直默默看着周云天所经历的一切，他们对周云天是敬佩的，也断不相信周云天会犯下为求瓷面油润，炼制脆裂瓷器的错误。

冯老大、卫浪与周云天虽是初次见面，却有一见如故之感。话不多说，自有默契在心间。德和号全体船工麻利地放下软梯，将小船上的江山胜览悉数装船，一刻钟也未曾耽误，便趁夜行船往东出发。

船行出不久，立于桅杆之上观方位的卫浪一回头，就见黑漆漆的瓯江之上，出现了十几个红点。

追兵来了！卫浪喊道。

来得好！冯老大吹响号角，德和号又升起了两道船帆。

卫浪睁大双眼凝视四周，在这样的无月之夜，在瓯江上开满帆航行，只能凭借火长的经验与感觉。

周云天立于船尾，望着那些红点越来越近，近得能听到锣鼓声响和那些船上船工的威吓声。突然德和号又加速起来，将那些红点甩在身后。

周云天回过头去，看桅杆上的卫浪与举着号角，以号角之声号令全体船工的冯老大，心中只有敬佩。

英雄惜英雄，就是这种感觉！

江另一侧的红点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月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厚厚的云层。整个瓯江变得一览无遗，除了两边黑黝黝的江岸，便是一条通往广阔天地的雪白江河。

要入海啦！冯老大吼了一声，德和号全体跟着发出一阵好的吼声。

吼声过后，突然，海面上亦传来一阵吼声，原本平稳航行的船，也跟着震动了一下。

虽然在水面上，常常能感受到颠簸，但是这种震动，却很是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