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自从《镜渊》被退稿,自从编辑说你画的不是恐怖,是你自己的精神诊断书,我第一次觉得——我可能没疯。
疯的是镜子。
第二天,我发现右手腕上多了三道抓痕。
平行,深可见肉,边缘整齐如刀割。我没划过自己,最近连美工刀都没碰。
我冲到镜前,举起手腕。
镜中人手腕光洁如新。
我盯着她,她也盯着我。然后,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在自己手腕上——轻轻一划。
什么都没发生。
她冲我眨眨眼,嘴角又咧开。
我懂了。
不是她在镜子里活了。
是我在被她操控。
她能在我身上刻字,我却不能在她脸上留痕。
我拿出数位笔,蘸了点碘伏,在自己伤口旁边,画了一朵玫瑰。
带刺,滴血,花瓣边缘锯齿如刀。
你在我身上刻字,我轻声说,我就在你脸上作画。
沈知微就是这时候搬来的。
我大学时代唯一的朋友,现在百万粉治愈系生活博主,穿白裙子,画淡妆,说话句尾带呀~呢~哦~,甜得发腥。
她拎着行李箱站在我门口,笑容灿烂:晚照!我终于找到你了呀听说你搬这儿来了,我特地租了楼上,以后我们又能当邻居了呢
我看着她左脸酒窝——位置跟我一模一样。
连深度都分毫不差。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我问。
她歪头笑:你忘啦你三年前发过定位呀说‘棺材屋视野好,适合画鬼’,我收藏了呢
我没发过。
我从不在社交平台发定位。
但我没拆穿。
因为我知道——她不是来找我的。
她是来验收的。
验收林晚照这个容器,是否还完好。
她第一天就贴心给我送了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