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官家急召,害解元空跑一趟”高俅话语未落,忽然猛地一脚将鞠球踢向梁间的铜铃。
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铃舌荡出的清音瞬间在阁内回荡开来,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宿鸦,“扑棱棱”的振翅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陈太初强忍着宿醉带来的头痛,眉头微微皱起。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案上的醒酒汤,那汤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分明是掺了曼陀罗汁。
身旁的染墨见此情形,正要上前试毒,却冷不防被高俅的亲卫一把按住肩头。那亲卫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地说道:“小厮去偏阁候着,这里有的是解语花伺候。”
八扇鎏金鞠纹屏风之后,高俅饶有兴致地把玩着蔡京手书的《榷糖令》。
那羊皮纸上的字迹在烛火的映照下,透着一股别样的意味,尤其是“独专”二字,被烛火烤得渐渐焦黄,仿佛即将化为灰烬。
高俅微微眯起眼睛,冷哼一声道:“蔡相好手段,连糖霜都要收归三司。”说罢,他像是突然来了兴致,猛地撕下《榷糖令》的半片,随手抛入一旁的炭盆之中,火苗“呼”地一蹿,将那半片纸瞬间吞噬。
高俅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紧接着说道:“可禁军儿郎的甜嘴,岂是那些文官能管得了的?”
陈太初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依旧堆满笑容,赶忙说道:“高大人说笑了,太学的糖水铺每月供应不过三十斤而已……”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高俅却突然大步走到一旁,猛地推开屏风。
刹那间,一排玉冰烧酒坛出现在众人面前。高俅转过身,目光紧紧盯着陈太初,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官要的是这个!童贯能给你的,殿前司加倍!”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陈太初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汴河之上忽起火光,二十四艘禁军战船如鬼魅般迅速封锁了河道。战船船头的床弩齐齐指向樊楼,那冰冷的弩机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陈太初定睛一看,却惊得差点站立不稳,只见弩机上赫然刻着“元”字。他心中猛然醒悟,这分明就是自己为童贯改良的旋风炮部件!
“童贯腊月便要征讨西夏。”高俅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鞠球重重砸向悬挂着的《西北舆图》。那鞠球撞击在地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撞击在陈太初的心头。
“他若战死灵州,陈解元的靠山……”高俅拖长了语调,眼神中满是审视。
就在这时,羊皮地图上一块原本看似寻常的糖渍,在烛火的摇曳下,竟渐渐显形出一幅线条。陈太初定睛一看,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那赫然竟是西夏糖霜走私路线!
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高俅却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如鹰爪般擒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解元可知,西夏狼主愿以战马百匹换糖霜千斤?”高俅凑近陈太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手上力道之狠,让陈太初腕间霎时浮起青紫痕迹。
陈太初之心道,“这是高俅老儿得到一些消息,高俅童贯二人均在军中,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不过现在好了,那就看看条件怎么开了。”
“幸蒙高大人看中,那您看学生能为高大人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