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初眸光骤亮,盯着王铁牛,旋即忍不住纵声大笑:“好个王铁牛!我说近日瞧你怎的这般无精打采,原来是家中为你定下亲事,误了你娶亲的大事!这婚姻大事,可耽误不得。你且去作坊拉出些糖酒,运往观城女方家中,就说是我送与你的纳采之礼。你我二人情同手足,犹如亲兄弟一般,谈何耽误之说!你赶紧回去将这正事办妥,我这边还有诸多事务,正等着你回来帮衬呢!”
王铁牛听陈太初这般说,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感动。他重重地与陈太初击掌为誓,应道:“元晦如此厚爱,铁牛感激不尽!铁牛定速去速回,助公子排忧解难!”
“哎…这怎么能速去速回呢?不播上种子,王老爹会每月休书一封,催你回家耕耘。”陈太初淫荡的笑道。
此时,檐角的铁马在微风中叮咚作响,那清脆的声音,恰似他们童年时在清河河畔嬉戏击水之声,勾起了二人无数美好的回忆。往昔岁月,他们一同玩耍成长,情谊深厚,历经时光沉淀,愈发坚如磐石。
一坛酒见底,陈太初没有多喝,但是也被这玉冰烧的度数给弄的飘飘然了,染墨喝着他的汽水,也是被陈太初跟王大郎嘲笑一番。
就在三人要继续喝下去的时候,门外又有敲门声给打断了。
墨染开门后,发现是上午来的那个人,不由得生气道“你又来做甚,戏耍我们一次还不够,还来一次。“
来人满脸谄笑道“让小哥知道,今天晌午确实我家高大人被召进宫,不能如约,所以在此让我替我家大人赔个不是,这不大人刚回复就差我前来赔礼!大人说为了以表歉意特在樊楼为公子设宴。”
染墨听后说道“我家公子吃酒吃醉了,在房里休息,可能不能赴约了,请高大人见谅。”
来人也不急,还是满脸谄笑道,“还请小哥去通报一声。”
染墨回到天井,给陈太初说了一遍情况,然后就不说话了。
陈太初暗自思量,“这高俅是想干嘛,前番戏弄与我,除了能让他开怀一笑,对于他却没有半点好处!”
想了一下,说到“还是要去一趟,别人位高权重,不是我们现在所能抗衡的。”
说着,陈太初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大门口给来人说道“你家主人这次真没诓我?”
那门人说道,“陈公子,见谅了,我家主人现在就在樊楼等着公子。”
陈太初说道,“那你头前带路,如果再次诓骗与我,这次怎么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戌时的樊楼,仿佛被一层如梦似幻的薄纱所笼罩,龙涎香的袅袅烟雾,在楼阁间肆意弥漫,将整个樊楼装点得犹如仙境一般。三楼临河的“蹴鞠阁”,尤为引人注目,十二盏琉璃鞠灯高悬,散发着柔和而迷离的光芒。灯影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射出复杂的图案,恰似一张张巨大而隐秘的网,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纳入其中。
陈太初迈着沉稳的步伐,踩着满地如碎金般的光影缓缓登楼。
尚未踏入阁内,便听得一阵沉闷的“咚咚”声传来,那声音仿佛敲在人心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待他踏入阁中,只见高俅正兴致勃勃地颠着球,那只缝着金线的牛皮鞠在他的蟒纹快靴间灵活跳跃,每一次撞击,都让湘竹屏风微微颤抖,灰尘簌簌落下。
“陈解元可算来了!”高俅瞧见陈太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蟒纹快靴轻轻一勾,鞠球便如听话的宠物般绕着他的脚腕旋转起来,金线在烛火的映照下,晃出一道道刺眼的残影,令人眼花缭乱。
“今晨官家急召,害解元空跑一趟”高俅话语未落,忽然猛地一脚将鞠球踢向梁间的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