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了下文。
父亲就这样被拖死了。
得了家里全部家产的大哥大嫂,对此默不作声。
大舅说好带贺强干酒厂,真就把酒厂转给贺强了,等到催债的上门没收酒厂,大家才知道,大舅把酒厂抵押了二万,贺强这个名义上的老板还倒欠别人一万块钱。
还不上钱,贺强被打了个半死,成了个废人。
父亲走后不久,母亲也跟着去了,也许她最后也看清了大舅的为人吧,临走前一直拉着贺强的手,哭着说对不起。
可是一切已成定局。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母亲死后,贺强被大哥大嫂赶走,成了一名流浪汉,到外头四处打工捡破烂。
记不清多少个年头,也不知道走过多少座城市,他见到了酒吧街夜晚的霓虹,看过城市上空炫彩的3d广告。
最后大哥大嫂把他接回了家,说是给他养老,还给他买了保险,却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悄悄弄到后山的悬崖推了下去,没记错的话,享年48岁。
也许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贺强又回到了1995。
回到这间老破旧的屋子里。
昏黄的白炽灯下。
再次看大舅的表演,看着他挥舞着手里的大哥大,看他脖子上刺眼的大金链子,觉得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难怪他能把这么悲伤的场景演成他自己的舞台剧,原来早已盘算好了每一步。
“大舅,其实我家的事,你不用太操心的!”贺强突兀地插了一句嘴,大舅原本手舞足蹈的动作戛然而止,拿着大哥大的右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
“咳咳咳!”一直在抽旱烟的二舅被呛得眼泪直流。
谁也没想到,贺强这个半大孩子会在这个时候说这叛逆的话。
虽然说大舅确实管的有点多,可是大家都能看得出来,都是为了他姐一家好。
大哥二话不说,抄起扁担就要打人:“小兔崽子闭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嫂子很是不屑地斜睨着贺强:“毛都没长齐,懂什么深浅?”
父亲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母亲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家里现在是大哥大嫂说了算。
贺强确实不该说话。
但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