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草原,骑兵宛如嗜血的狼群冲入部落,肆意践踏着人命,砍杀声、惨叫声、求饶声成为这夜的协奏曲。一具具尸体宛如柴火,部落成了火堆,在草原凄迷的夜里宛若一点萤火。一对哑巴夫妻跪在火堆旁,他们望着族人的尸体,泣不成声。老族长的尸体被砍得面目全非,到死他都死死抱着自己的小孙女,他的小孙女才五岁啊……哭什么,不过几个贱民罢了。女子的声音讥诮无情,阿苏娜倨傲的自马上下来,得意洋洋道:我走的时候就说过,会让他们后悔!她说着,轻蔑的看向哑巴夫妻: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看在你们这些年照顾我还算尽心的份上,我饶你们一命。一直憨厚老实疼爱‘女儿’的哑巴汉子突然暴起,他像是一头将死的老狼,扑向阿苏娜,他后悔了,后悔将这个恶鬼带回部落养大,他要杀了这个白眼狼。一道鞭影抽来,径直抽在阿吉老爹的脸上,登时将他的脸抽的皮开肉绽。阿苏娜脸上戾气骤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她拔下弯刀直接砍过去,鲜血四溅,却是春花阿妈挡在了阿吉老爹面前,弯刀将她的脖颈砍裂,豁口处鲜血汩汩涌出。阿苏娜一擦脸上的血,冷冷道:将这对老东西的皮给我剥下来,放着生路不走,那就都去死吧!阿苏娜小姐。骑兵首领忽然开口:神使有令,让我们尽快启程去往王庭,剥皮太耽误时间,还是直接杀了吧。阿苏娜走到骑兵首领面前,问道:你刚叫我什么阿苏……啪!不等骑兵首领话说完,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阿苏娜倨傲的抬起下颌:以后别再用这个恶心的名字叫我。记住了,我的名字是……云!青!妩!……翌日。天刚蒙蒙亮,青妩就醒了。与其说她是难得没有睡懒觉,不如说是压根没睡着。在王府内兜兜转转了半圈,她才找着萧沉砚,见他浑身冒着热气,额上汗涔涔的,身上还有股未散的血腥味。别过来。萧沉砚在距离她隔着五步处站定,还没沐浴,小心熏着你。青妩露出嫌弃脸,故意捏着鼻子,问道:昨夜你人在睡觉。哪儿睡的打了个钉子,挂在墙上睡的。听到这揶揄的话,青妩嗔他一眼,上前又想挠他,却被他握住手腕。萧沉砚垂眸看她,眼底笑意不散:我现在身上脏得很,你确定要闹一身汗味加血味儿,昨夜你去杀人放火了去了一趟黄县。黄县你用缩地成尺之法,大晚上跑黄县去帮霍将军剿匪了饶是青妩也目瞪口呆,萧沉砚,你真是血气方刚、龙精虎猛啊。萧沉砚感觉脑子里有根筋抽了抽,实在没忍住,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这两个词是这么用的那不然呢昨夜你的大刀饥渴难耐,必须去黄县杀匪祭刀萧沉砚眉心抽痛,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上前一步,青妩猝不及防被他靠近,吓了一跳,刚要后退,男人弯腰下去,长臂抱住她的膝弯。啊!青妩短促尖叫,直接被他扛在了肩膀上,萧沉砚顺势颠了一下,直接把青妩嗓子眼的骂声颠了回去不说,差点把隔夜饭给颠出来。放我下来。老实点。你臭死啦!又脏又臭一身汗!我要被你熏吐啦!活该。让你口无遮拦。王府中不知萧沉砚身份,真把他当成王妃弟弟‘墨石公子’看待的黑甲卫们瞧见这一幕后,神情都有些怪异。待萧沉砚扛着青妩走远后,他们才交头接耳。亲姐弟之间这样那样的是不是也太过了这墨石少爷一天天神出鬼没的,你瞅见他看咱们王妃的眼神没,哎嘛,那眼神是真不干净啊,这能是弟弟黑甲卫们对视一眼,重重叹气,心里沉甸甸的。可司徒先生不是说墨石公子就是王妃的亲弟弟么他总不能帮着撒谎吧没准他是为了替王爷挽尊呢www。一群大老粗们唉声叹气。王爷,苦啊……王爷再不从南岭回来,家都要被偷玩了,这叫什么事儿哦……一群连媳妇儿都讨不到的老大粗在那边为自家主子忧心忡忡,殊不知他们的‘大声密谋’早就传进了两个当事人的耳中。青妩的耳力自不用说了,王府上下有什么能逃得过她的耳目,萧沉砚现在也介于‘是人不是人’之间,耳力也是非同凡响。还没到鸢尾院,在青妩的挣扎之下,他将人放下了。你那群好下属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嗯,是得给他们些奖赏。青妩白他一眼,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嫌弃的一咧嘴:你都把我熏臭了!故意的。萧沉砚觑她一眼:嫌臭还不去洗澡,顺便洗一洗你的脑子,不知谁教你的那些浑话。青妩拿出判官笔,对着他戳过去,捅你腰子信不信萧沉砚触不及防被她捅到了笑穴上,身体僵了下,条件反射,抬手就掐住她腮帮子。这一出手,两人四目相对。青妩双目喷火:你最近手很欠哦,动不动就掐我脸萧沉砚:习惯使然……主要是她小时候那脸蛋就圆乎乎软糯糯的像个肉包子,掐起来特别舒服,他掐习惯了。他手指摩挲了下,眼里带出笑:最近好像胖了点。青妩被他盯得不自在,将他的手拍开,揉着自己的脸,红唇微噘着,嘴里小声骂骂咧咧的。她叽里咕噜说着鬼话,萧沉砚听不懂,但直觉她骂的应该很脏。昨夜我不在府上,让你担心了青妩的鬼骂顿住,瞥他一眼,傲娇的挪开脸:谁会担心你,我睡得可香了。刚被拿出来当捅腰子工具的判官笔:才怪嘞,阿妩你昨晚上明明翻来覆去,蛄蛹的像条蛆。青妩额头青筋突了突,握笔的手一用力,快嘴笔笔发出惨叫。断鸟!我要断鸟!呜呜呜,你恼羞成怒!人家是和你小声哔哔的嘛,反正砚台哥也听不到。萧沉砚:嗯……不好意思啊,全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