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那青铜漏壶发出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宫殿里回荡。
当漏壶的水滴到第三根时,烛台上的蟠龙纹已经融化了七根红烛,烛火摇曳,光影在唐皇李渊明的脸上跳动。
李渊明静静地坐在龙椅上,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军报,这些军报仿佛是一座座沉重的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虎符上的凹痕,那是他权力的象征,也是他心头的一块巨石。
潼关失守的消息,就像一把钝刀,正在缓慢而无情地割裂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
他的眼角新添了三道皱纹,在摇曳的烛光下,这些皱纹如同刀刻一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仿佛生命的活力正在从他身上一点一点地流逝。
"陛下,该进药了。"
老太监高力士捧着鎏金药盏的手在发抖。
碗中漆黑的汤汁倒映着殿外风雪,也映出突然闯入的玄甲身影。
唐龙卸了佩剑跪在丹墀下,铁甲上未化的雪粒簌簌掉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
药盏被重重搁在案上。
唐皇看着这个最像自己年轻时的儿子,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率三百死士奇袭突厥的旧事。可如今唐龙铠甲锃亮,眼里却藏着不该有的闪烁。
"五千对三十万"
唐龙喉结滚动,"太子这是要葬送我大唐精锐!"
殿角的青铜仙鹤香炉突然爆出火星。唐皇望向窗外——那里本该能看到玄武门外的点将台,此刻却被雪幕遮得严实。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那个在文斗场上锋芒毕露的太子,少年人执笔如执剑的模样与记忆里某个身影重叠
"报——!"
浑身是血的驿卒被羽林卫架进来时,怀里还紧抱着半截残旗。
那面绣着"王"字的帅旗只剩三分之一,边缘焦黑的破洞像是被雷火所焚。
"阴山关全军覆没"驿卒咳着血沫,"楚军用会喷火的铁筒"
唐皇猛地站起,案上药盏翻倒,汤汁在《山河舆图》上漫出狰狞的黑色疆域。
他忽然明白太子竹简上画的究竟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