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闯入视线的是月白色银纹马面裙,往上是被玉带勒出纤细弧度的腰肢,最后是张寒霜覆面般的俏脸。
宁婉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杏眼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殿下既然没死,就该想想怎么向陛下解释。"
她将一册竹简扔在榻上,"昨夜您强闯民宅逼死良家女的案子,御史台已经拟好弹劾奏章了。"
竹简展开,密密麻麻的罪状让唐羽瞳孔骤缩。
强占田产、狎妓酗酒、当街纵马伤人这个身体的原主简直恶贯满盈。
最新一条记载着三日前,原主在青楼为争歌姬与人斗殴,回宫途中遭遇刺杀。
"大皇子派陈太医来请脉。"
宁婉儿突然勾起唇角,"您说他是来治病的,还是来验尸的?"
殿外适时响起脚步声。
唐羽猛地攥紧被角,纱布下的伤口因用力再度崩裂。
在特种部队学过的战场急救知识告诉他,这种贯穿伤若得不到妥善处理,光感染就足以致命。
"让太医等着。"
唐羽突然开口,声音里透着原主从未有过的冷硬,"太子妃留下,其他人退下。"
宁婉儿睫毛轻颤。
往常这种时候,懦弱的太子早该痛哭流涕求她找宁国公说情了。
待殿门闭合,唐羽一把扯开染血的绷带。三道狰狞的刀伤呈放射状分布在心口,最深处隐约可见白骨。
但让他心惊的是伤口边缘的淡绿色——这是典型的砷中毒症状。
"你"
宁婉儿倒吸一口凉气。
她从未见过丈夫如此利落的动作,那双手简直像久经沙场的老兵。
"听着。"
唐羽扯下帐钩上的银饰按在伤口上,很快泛起灰黑色,"有人在我的金疮药里下毒。"
他将变色的银饰亮给她看,"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帮我对付陈太医,或者看着我死,然后被唐龙当成弃子处理掉。"
宁婉儿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当然知道大皇子许诺的"太子妃之位"有多可笑。
父亲说过,唐龙书房里早就备好了废她为庶人的诏书草稿。
"你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