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文学

第17章 凝气大成，再教小安（第1页）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逝，七日转瞬即逝，仿若弹指一挥，倏然而过。而萧逸尘，也终于从那紧绷如弦的修炼状态中缓缓抽身而出。这几日以来，永落之渊内死气涌动，疯狂冲击他体内的灵脉，打碎一道道境界桎梏，使他修为突飞猛进。短短数日之间，竟从凝气五层，一举跃至凝气十层，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凝气大圆满之境。然而，境界虽至，心境却尚欠火候。知进亦知止，萧逸尘缓缓收功，神色沉稳，体内灵力如江海般澎湃，却收敛如镜，无一丝波动外泄。他悄无声息地自永落之渊中踏出，身形如雁过无痕。事实上，这七日来，他每日坚持签到，除却数位娘娘的神通。获得最大的奖励就是万象归元剑诀了，又各得了几式，再坚持一段时日，毫无疑问，他将拥有全套万象归元剑法。他长吸一口气，浊气沉沉而出，目光一扫，微有愧色。死气之力太过雄浑，这七日修炼如痴如醉，竟连时间都忘却，甚至未曾去探望小安的修行进展。“唉。。。倒是疏忽了。”他轻叹一声，身形一展，如风掠出冷宫，转身望向宫墙深处，眼中剑意一闪而过，隐而不发。很快，他就来到了熟悉的院落之前。只见小安依旧在院内，一招一式勤练不辍。乍一看下，似是在练赵福海所教武功，但是细看一下，便知个中不同。他所使的，虽是宫中常传的凡级基础剑诀《落叶十三式》，但在几个关键节点，却悄然融入了仙道剑诀的招法。——那是他先前所传的《万象归元·破虚篇》之中的起手式，虽不如第一式万象引剑威力强大，但好在起手式学习简单，反复勤练方可入道。那剑势虽还稚嫩，却隐隐透出一丝凌厉剑意，与寻常凡人剑术截然不同。他一边打着落叶式，一边趁赵福海不注意，悄悄将手中剑锋一转，改走万象归元剑意，再以凡式收尾。赵福海毕竟不是修行之人，看不出门道，只以为这小子不过是耍花样罢了，还在一旁喝斥道：“练剑就练剑，莫要整些歪门邪道，小心走火入魔！”赵福海一甩拂尘，见小安剑招忽变，愤然出声。小安却是一笑，收剑站定，擦了擦汗，憨厚地回道：“知道了师傅，你快睡去吧，等我再练一个时辰，明日起来便能好上不少！”赵福海一愣，旋即想到这几日来，小安愈发勤学苦练，颇有几分他当年的样子，即便是天赋却是比之于他当年牛马不能及，但剑招确实是愈发熟练，于是露出欣慰之色，转身回房。说罢，他又练了起来。院外，萧逸尘负手而立，悄然观望，眼神中却已泛起了一丝欣慰。他心中很清楚，小安的悟性虽不算顶尖，但天生心灵澄澈，又极为刻苦，最难得的是对剑有一种莫名的亲和，竟能在无人指点下，逐步将两种剑诀融合贯通，已是颇有火候。“好苗子。”他轻声开口，话语未落，一道淡淡灵光自指尖滑落，悄无声息地融入小安体内。那是一道微弱的护体灵诀，虽不足以保命，但足够在关键时刻护住心脉，不至于走火。小安身形微顿，似有所感，回头张望，却见院外空无一人。“奇怪。。。刚才那感觉。。。”“师傅是你吗？”见赵福海已然鼾声微响，小安再也按捺不住喜色，冲着身后的黑暗，小声呼唤。“不错！正是我！”如同上次一般，萧逸尘沟通摄魂之中的姬一发，使其散出缕缕鬼气，遮掩了面庞，方才出现。虽然小家伙心思澄澈，一心向道，且不怕苦不怕累，但是当今世道人心隔肚皮，又是在这人性最为复杂的深宫之中，谁人可知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萧逸尘自不会任由小安孤身在这修行途中跌跌撞撞，尤其是在这深宫秘境中，每一分机缘都可能引来杀机。但他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有实力的冷宫皇子，和一个人畜无害的冷宫皇子，危险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望着熟悉的身影，小安眨巴着眼：“师傅，看我剑法！”说罢，小安蓦然出手，脚下踏出一个沉稳步伐，长剑斜指，刹那间，长剑划过之处，竟隐隐之间，有剑气微凝，似是只要注入真气，随时便可一剑指出，剑气纵横。“破虚篇，起手式！”随着清朗童音落下，那一剑流畅至极，宛若一个少年老成的剑客，剑意未至，气息已然凝实如针。萧逸尘眉梢一扬，暗自颔首：“竟然能在无师指点下，能练成归元剑意，还能融入凡招之中，当真是一个天生修剑的坯子！”“不过——”他身形微闪，未等剑式落完，便已悄然站在小安身侧，一指点在他剑背之上。轻轻一点，剑身顿时一震，带着小安整个人微微后仰。剑招未散，却在那一指之下生生中断。“小安，出剑如问道，招式之外，还有心力与时机。”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这一式，气贯而神不凝，虽藏有杀意，却过于拘泥章法。若遇强敌，只怕一剑未出，已被人截住锋芒。”小安眼神一亮，毫无气馁之色，反而兴奋道：“师傅，那我哪里错了？您再教我一遍！”萧逸尘略一点头，背手而立，眼神遥遥望向天际紫月，语气忽然低沉：“剑不在招，意在心。”话音一落，他随手一引，地面上的一片枯叶竟缓缓浮起，随风而动，旋转着向空中而去。下一息，他指尖微动，那片枯叶骤然定住，凌空停驻一瞬，仿佛天地寂静。而后——“破虚篇第一式，万象引剑。”他轻轻点出，一道不带半分剑气的劲风从他指间滑过，直点那片浮叶。“啪。”一声轻响，叶片瞬间碎成齑粉，飞散于夜风之中。小安瞪大了眼，惊叹不已：“这。。。这还是剑法？”萧逸尘转头看他，淡淡一笑：“当你心中无剑，万物皆可为剑；当你心中有剑，万象自然归元。”这句话，小安听得一头雾水，却牢牢记在心中。他忽地又道：“师傅，我若学成了，能不能。。。保护你？”这句话，让萧逸尘微怔。片刻，他才缓缓一笑：“你若有朝一日能掌握这剑，保护天下人，又何需护我？”“可你。。。对我最好。”小安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萧逸尘未再言语，只是抬手，轻轻摸了摸小安的头。萧逸尘并未久留，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若是什么都教，弄得他无处需要自我剖析，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