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元瑾之给沈天予发了条信息:谢谢天予哥的早餐!包子很好吃!面茶很好喝!糖火烧很甜!杏仁茶很香!小菜很美味!天予哥,很帅气!可惜沈天予没收到。他正在热火朝天地救人。用完餐,元瑾之去医院,帮忙救治伤员。那个七八个月大的婴儿,被那个有奶水的医生留在身边照顾了,方便婴儿夜间吃奶。元瑾之正低头给轻伤患者抹药,耳边传来细碎的金属声。听到这声音,元瑾之心头就发麻。肯定是蚩灵来了。蚩灵一阵风似的走到她面前。她亮开嗓门大声对病房间的众伤患说:“我擅长治瘴气、疟疾、痢疾、中毒、中蛊、中邪,有这些症状的,都来找我!”说完她瞥一眼元瑾之。废物一个!只会给轻伤患抹点药水,缠个纱布,别的啥都不会。正在喂奶的那个女医生突然出声道:“你就是网络上那个很火的苗疆女孩吧?十月一,北斗村,你去那里表演吞蜈蚣玩蛇。我小姑子可喜欢你了,说你长得很漂亮,胆子又大。”蚩灵微微一笑,“雕虫小技而已。”她最厉害的是体内的金蚕蛊。再严重的内伤,都能修复好。且毒死人不偿命。正说着,有个伤患被抬起来。那人灰头土脸,浑身是血,身体不停地打摆子,面色发绀,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鸡皮疙瘩,神志模糊,不停地干哕,口中已吐出白沫,脖颈间冷汗淋漓。蚩灵看一眼便说:“这人疟疾,抬来晚了,已经很严重了,必须尽快治疗,否则他会死。”医生等人迅速围过来。蚩灵道:“来不及了!等你们给他做完检查,确认病情,再商讨出治疗方案,他已经硬了。”众人面色微变,互相对视。蚩灵忽然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嘴一张,一道金光倏地钻出来,飞入那人口中。那人濒临死亡,牙关本能地咬紧。金蚕蛊无法进入他口中。令人奇怪的是,那只金色的蚕蛊直接飞到他腹部,隔着衣服呢,它离奇地消失了。周围人纳闷地问:“小姑娘,你那个金色的虫子去哪了?”蚩灵双臂环胸,不紧不慢地说:“已在他腹内。”众人惊叹不已。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亲眼见蛊,原以为是小说夸大其辞,现在来看,才发觉小说还是写得保守了。人群后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此人是上官腾。本想来看看外甥女的工作环境,好向姐姐上官雅报告。谁知却目睹蚩灵所作一切。这个金色的类似蚕一样的虫子,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宝宝。蚩嫣也会下蛊,但体内没有这种蛊。得疟疾那人本来濒临死亡,一二十分钟后,不再打摆子,也不再干哕,面色渐渐恢复正常。有了些力气后,他吃力地撑着坐起来,向蚩灵道谢:“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蚩灵一摆手,“不必。”那人又要说话,嘴刚张开,一道金线嗖地从他口中飞出来,就往蚩灵嘴中钻。蚩灵嫌它脏,死死闭紧嘴。从沈天予体内出来就罢了。沈天予多干净的一个人啊。也是她喜欢的人。这个是外人,且浑身脏兮兮的,她嫌他脏。见回家的门被堵住,金蚕蛊想从她腹中进。蚩灵早就察觉出它的意图,一把将它抓在手中,说:“你去洗个澡,洗干净再回来。”金蚕蛊黑漆漆的小眼睛鼓鼓的,仿佛十分委屈,肉肉的小身子在她掌心扭来扭去,似在撒娇。很多人以前都是闻蛊色变,觉得蛊这东西邪恶、阴毒、恐惧,第一次见这么可爱的蛊,十分诧异,不由得对神秘的蚩灵也生出无数好感来。元瑾之上前道:“我带它去洗澡。”蚩灵眼神一冷,对金蚕蛊下令道:“宝宝,快毒死她!”上官腾后背倏地冒出一层冷汗。元瑾之并不害怕。这丫头嘴毒心软,只过过嘴瘾。真想毒死她,在北斗村她就下手了,不用等到现在,更不会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朝蚩灵伸出手,对那只金蚕蛊说:“跟我走好吗?我带你去洗澡。”金蚕蛊像能听懂她的话似的,飞至她掌心。元瑾之带着它朝治疗准备室走去。蚩灵在后面骂:“叛徒!这么听她的话,就永远别回来了!”金蚕蛊在元瑾之掌心扭扭身子,很委屈的样子。元瑾之带着它来到治疗准备室,把它放到消过毒的器皿中,取来蒸馏水,帮它清洗。其实金蚕蛊最爱干净,哪怕进了得疟疾那人腹中,再出来,它仍是干净的。蚩灵让它洗洗,不过是心理作用。蚩灵追进来,堵在门口骂道:“别以为你假惺惺地装好人,我就会原谅你!夺男人之仇,不共戴天!我这辈子都会与你为敌!”元瑾之浅淡一笑。心想,有时候名字真的能预示人的一生。比如她,瑾之,谨之,一辈子都要谨言慎行,唯独在沈天予面前偶尔可以俏皮一下。而这位,蚩灵,灵,一座歪山都压不住她的火气。她用蒸馏水给金蚕蛊好好洗了个澡。洗好后,又用干净的药棉帮它把身上的水擦干净。金蚕蛊嗖地飞起来,又想进蚩灵的嘴。蚩灵正生气呢,气它听元瑾之的话。她闭紧嘴,同时捂紧小腹,不让它进来。金蚕蛊便扭着身子在空中给她跳舞。元瑾之原本对这金蚕蛊是极惧怕的,现在觉得这个蛊并没想象的那么可怕,它一直在救人,没害过人。刚才它明明可以咬她,却没有,乖乖让她给它清洗。蚩灵转身朝外走。金蚕蛊扭着身子在后面追。追了一阵子,蚩灵想到爷爷告诫她的,出门在外,切不可招摇。她刚才被元瑾之气蒙了,一直在招摇。她挪开捂在小腹上的手,金蚕蛊附到她小腹上,神奇地隐形了。上官腾该走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等众人看完热闹,纷纷散去去忙自己的工作,只剩上官腾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蚩灵发现了他。她瞥他一眼,骂道:“你这人好奇怪,和你外甥女一样奇怪!一家子怪人!”上官腾没接话。不敢接。对这个便宜女儿,他是有愧疚的,心虚,也怕她会毒死他。他强装镇静,看向元瑾之说:“瑾之,昨晚要请你们吃饭,你和天予都没时间。不如今天晚上请吧,我明天就要回京都了。”“京都”二字突然提醒了蚩灵。蚩灵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渐渐露出诡异的神色。她眼神发寒带刀似的上下打量着上官腾,口中喃喃自语:“京都人,年纪比我妈大几岁,有钱,长相不差,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天予哥说,你在东南沿海方位。全占了!”她伸出食指隔空戳着他的鼻子,“渣男!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抛弃我妈,抛弃我的狗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