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文学

第5章（第1页）

“你说什么？”段景元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在发颤。他冲出书房，抓住府里的管家、仆妇，挨个询问，得到的答案却如出一辙。——他与晏凝霜的婚约，三年前就被拒绝了。——他从未成亲，至今孤身一人。他脑中一片混乱，那些关于成亲的记忆如此清晰，可身边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疯了一般冲进那个他记忆中的婚房。房间里陈设简单，没有一丝喜庆的红色，只有桌椅和一张孤零零的床。这里，根本没有我生活过的痕迹。我仿佛从他的生命里，被彻底抹去了。段景元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他猛地冲出府门，翻身上马，直奔皇宫。他需要一个答案。在兵部，他找到了好友周子昂。“子昂，你还记得晏凝霜吗？”他抓住对方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周子昂被他吓了一跳，奇怪地看着他：“当然记得，晏家大小姐，当年拒了你的婚，让你成了全京城笑柄的那个嘛。”段景元眼中刚燃起一丝希望，就听周子昂继续说道：“不过人家现在可了不得了。”“三年前她拒了你的婚事后不久，北狄来犯，朝中无人敢应下和亲之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主动请缨，以非宗室之身远嫁北狄，为我大梁换来了三年和平。”“如今圣上亲封她为安和公主，晏家也因此成了皇恩浩荡的忠烈之家。”周子昂感叹道：“说起来，这位安和公主和北狄王不日就要回京朝贺了，到时候你可得亲眼看看，这位奇女子是何等的风采。”一瞬间，如坠冰窟。段景元终于明白，他所处的世界，真的被改变了。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第一次尝到了锥心刺骨的滋味。接下来的几天，段景元都活在浑浑噩噩之中。他派人疯狂地打探关于我的一切消息。他得知，三年前我拒绝他之后，便投身于钻研农桑医术，提出了许多利国利民的策略，深得圣上赏识。我远嫁北狄，并非被迫，而是主动选择。我带去了先进的耕种技术和医药典籍，帮助北狄度过了数次天灾，深受北狄百姓爱戴。北狄王更是对我敬重有加，许诺只要我在位一日，北狄与大梁便永不动干戈。我活得比在京城时，比在他身边时，耀眼百倍。段景元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反复穿刺。他开始频繁地做梦。梦里，全是他记忆中那个被改变的未来。他梦见自己是如何在大婚之日，带着柳雪儿登堂入室，让我受尽屈辱。自己是如何听信柳雪儿的谗言，不问缘由，便用滚烫的烙铁在我光洁的手臂上留下了丑陋的疤痕。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我当时那双绝望而死寂的眼睛。他还梦见，自己是如何为了安抚柳雪儿，残忍地将我全家推入深渊境地。梦里，他还发现了更多被他忽略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