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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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对于帕花黛薇的身份，他心中已经有一个答案，他之所以不提，只是因为他想得到的答案并不是帕花黛薇是什么人，而是帕花黛薇到底想做什么。

二人在黑暗中踱步，却并不安静，因为黑暗的四周，远远近近地，总是会传来一些低语，一些娇笑。每当有声音响起，帕花黛薇就会羞红了脸。

这条密道，知道的人其实不少。这皇宫男男女女多了，会趁着无月之夜，出来私会。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各不打扰。

所以。帕花黛薇不好意思地说：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到我们。

一阵可爱的念头，掠过了周启观的心。回想来真腊这段时间经历的点点滴滴，和帕花黛薇经历了不少事情：面对野人，将烂泥潭变成精卫殿，遇见罗爷和孩子们，遭遇宝画被盗，前往唐人聚落和长老们斗智斗勇。。。在周启观中眼中，帕花黛薇总体来说，是天真的，懵懵懂懂的，但关键时刻却会让人觉得很惊奇，危难时刻甚至会挺身而出，挡在他身前的人。

——帕花黛薇是一个让人觉得安心可靠的伙伴，但今天，在这样的夜色之下，两人守着萤火微光，行走在一团浓情蜜意像幽灵般浮现的黑暗中，周启观突然察觉到一件事：

除了干练的伙伴外，帕花黛薇还是一个小姑娘，一个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想到这儿，黑暗之中便涌动起一阵香味。或许是皇宫中种植着的鲜花，或许是来自于帕花黛薇的。

周启观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当他与帕花黛薇初见时，他问帕花黛薇名字的含义，帕花黛薇的回答：花之神。

异国皇宫、无月之夜、花之神。

脑海中浮现着种种过往，种种幻境，二人走到了灯火之处。

灯火不算通明，但足以照亮了一片区域。

周启观抬头，只见黑色的石头堆叠出一摞摞三角的房顶，这是王室寺庙最普遍的样子；顺着灯火望去，他看到了来真腊后，所见到的最无法形容的景致：

一张张巨大的脸，或嵌在房顶，或独立成柱，带着饱满的微笑，俯瞰着来到此地的人。

这里所有的人面神像，都是一个人，伟大的先祖王阇耶跋摩七世。帕花黛薇望着那些笑脸喃喃地说：在皇宫中，人们一般不会直呼他的姓名，只会用一个词去表达。

这个词很温柔，仿佛先祖的呵护与庇佑。帕花黛薇的脸上露出了与巨大人脸神像一样的笑容：叫高棉的微笑。

高棉的微笑。周启观抬头仰望灯火照亮的笑脸。

一切的烦恼，一切的愁苦，都可以在这座神庙中，找到答案。帕花黛薇面带憧憬说道。

帕花黛薇。周启观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他想问出那个在他心中盘踞了太久太久的问题。

帕花黛薇转过头来，盯着周启观，目光清澈，似乎有一团火在烧。

你到底是。。。话到嘴边，正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突然，洪亮的人声与重重的脚步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那个最大的声音说：今晚，我已让内应，把这《江山胜览图》暗中送进唐人聚落；明天，便可以与那许成杰集结起来的元人一道，以寻找宝画为由，攻入唐人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