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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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想到这里，他抬头望向十九岁的女儿，一阵恍惚：甄氏当年是否就是这副样子

沉芗看着父亲迷离的样子，突然重重说道：我对云天哥哥的情，自然也是有孽的；这份情孽让我布下这这些局，与爹爹你比一比手段。今夜我更要忤逆爹爹！

此话一出，倒是把郑擎亭的战意给勾了出来。这么多年商海浮沉，论比心计，耍手段，他自认为凌驾于滚滚诸商之上。今日居然被自己的女儿逼到了墙角，这可太有趣了！

郑擎亭定了定神，说道：来吧，既然是比手段，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布了怎样的局。

大部分的局，父亲已经看到了。沉芗慢慢地说道：第一步，就是先将不利于己的，变成有利于己的。也要感谢李峤章暗示云天哥哥，把那些被偷偷掺了瞬银砂的瓷器，直接砸碎在码头。我这才想到，那瞬银砂制成的瓷器，本身就光泽明亮不少。索性把新河窑坊现有全部瓷器全部砸掉，一来防止还有漏网之器，二来便可以造一个陶瓷缎带的传说。

是你让周云天这么做的那些故事是你编的郑擎亭此时才略显吃惊。

即便我不说，云天哥哥也一定会将新河窑坊内的陶瓷器与瓷土全部处理掉。我只是为他找了个处理的地方。沉芗喝了一口茶，说道：至于那些传说、故事，我这么个整日在闺中读书的女子，自然能编得很好。

雕虫小技！郑擎亭还想保持自己的威严。

大技小技，能得偿所愿便是良技。我这么做，正是先将云天哥哥的名声，从你们的手中，重新夺回来！不过，这也仅是第一步。

这第二步，便是将新河窑坊封锁起来，不让外人进入，以防又有人暗中在瓷土中下手脚。呵呵，你以为周云天把瓷器顺利做出来，他就能功成名就了吗郑擎亭自信地笑了。

爹爹，你想反了。我让黄世泽司务把新河窑坊封锁起来，其一自然是你说的，这其二其实更重要。

还有其二郑擎亭又觉心中一惊。

其二便是，不让外人知道云天哥哥是否在里面。

哼，他周云天在不在里面又如何难道他不在里面，我就怕他不成

爹爹又何必说气话。沉芗笑道：他在外面，才可以抽出时间来，做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事情。

你整日身居家中难不成还能与他私会不成

我们之间互通消息，根本不许私会。我们只需要将想传达之话，写在残破的瓷片上，丢过墙即可。一块路边小小的瓷片，在这向麓城中，即便有人看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古怪的。瓷片上的只言片语，即便有人看到，也不知道写了什么内容。说到这里，沉芗不禁莞尔一笑：通过瓷器留下彼此的心意，自重逢那日起，我和云天哥哥便一直在这么做了。云天哥哥给我的瓷片，我全部都丢在他为我打造的长鱼池中，爹爹大可让人去捞出看看，看到底能看懂几分。

你还做了什么郑擎亭突然察觉到，女儿是如此心思缜密。女儿织就的这张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织的，还有多少是自己尚未想到的

没做什么，只是写了一些信；这些信，都是以郑家商号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让瓷宝委托门房寄出去的。即便门房会偷偷拆开，也不会看懂其中的奥妙。

郑擎亭一句话都不说了，他在静静地听沉芗讲完。

这些信，就是以爹爹的名义，邀请各地客商，来向麓城参观盛况。信中并未说这盛况是什么，如今大家都知道了，这盛况自然就是宿觉码头的瓷器缎带。

很好。不愧是我郑擎亭的女儿。郑擎亭冷冷地赞道：这些事我已然知晓，接下来，你又将如何

接下来，自然是今晚，去与云天哥哥相会。

放肆！这是姑娘家说出口的话吗你想与他私奔！败坏郑家门庭不成！郑擎亭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