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前夜,她重生回到了出嫁前
上辈子,宁芙恰似那飞蛾扑火,明知前方是无尽深渊,却依旧倾尽满腔热忱,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她本为宁家不受宠的女儿,在那深宅大院之中,处处遭受冷眼与排挤,活得如履薄冰。然而,命运的红线却将她与高门贵女们共同的白月光
——
宣王府世子宗肆紧紧缠绕。在那繁华京城,宗肆之名如雷贯耳,才情出众、风姿卓越,引得无数闺阁女子倾心。可宁芙却偏要执拗地伸出手,试图攀折下这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
宗肆,那可是京城中声名远扬的人物,风姿卓越,举世无双。初见时,他身着一袭素白锦袍,身姿笔挺,仿若从画中走来的谪仙,宁芙只一眼,便沉沦于他的风采,自此情根深种。那时的她,青春年少,满心皆是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勇敢,就能捂热宗肆那颗冷傲的心。
然而,待她真正嫁入宣王府,才深切体会到
强扭的瓜不甜
这句话的含义。宗肆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礼数周全,可眼神中透露出的疏离,却如同一堵冰冷的高墙,将她拒之千里。每月仅有那几日,宗肆会履行作为夫君的义务,其余时间,他的心似乎从未在她身上有过片刻停留。
后来,京城渐渐传出风声,说世子在北地养了外室。听闻此消息的那一刻,宁芙的心仿佛被重锤猛击,痛得无法呼吸。至此,她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多年来的坚持与付出,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心灰意冷之下,宁芙毅然决然地决定和离,想着既然无法给予宗肆渴望的爱情,那就放手,让他与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
可命运这双翻云覆雨的手,向来爱捉弄世人。宁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周遭一切已截然不同。雕花床榻、熟悉却陈旧的闺房布置,还有窗外那棵她儿时亲手种下的桂花树,无一不在提醒她,时光倒流,她竟回到了十四岁那年。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清晰记起,正是这一年,她被宗肆救下,自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将她卷入一场万劫不复的情殇。抬眸望去,宗肆挺拔的身姿正立在不远处,虽面容青涩,周身却已散发着与生俱来的清冷气息,宛如被霜雪包裹的寒梅,高不可攀。
望着眼前的宗肆,宁芙心中五味杂陈。前世的种种痛苦、委屈、被冷落的孤寂瞬间涌上心头,那无数个以泪洗面的夜晚,如同烙铁般深深印刻在她心底。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一世,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绝不再与宗肆有丝毫瓜葛,定要改写前世那悲惨的命运。
重生后的宁芙,恰似被灌注了一缕全新的精魂,完成了一场彻彻底底的蜕变,仿若脱胎换骨一般。回首往昔,那时的她满心满眼皆被宗肆的身影填满,这份炽热又盲目的爱恋,犹如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住她的一举一动。与人交谈之际,她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在熙攘人群中穿梭游移,急切地寻觅宗肆那熟悉的轮廓,仿佛整个世界里,唯有宗肆的存在才值得她关注。每吐露一句话,她都要在心底反复斟酌、思忖再三,字斟句酌间,满心都是惶恐与不安,生怕因言辞稍有差池,便惹得宗肆心生厌烦。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小心翼翼中,她渐渐迷失在宗肆耀眼的光环之下,将曾经鲜活独立的自我消磨殆尽,彻底沦为了爱情的附庸
。
曾经,宁芙满心满眼皆是宗肆,这份执念如同枷锁,将她困于无形的牢笼之中,苦不堪言。如今,执念一朝斩断,她只觉身与心皆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压在肩头多年的重担轰然落地。摆脱宗肆的念头,恰似一团熊熊燃烧、永不熄灭的火焰,不仅驱散了她内心长久以来的阴霾,更照亮了她前行的漫漫道路。此后,她不再将自己封闭起来,而是主动与身边之人交谈。那笑声清脆悦耳,仿若山间叮叮咚咚的清泉,又似银铃般在庭院中悠悠回荡,惹得枝头鸟儿都为之侧目。以往总是因自卑与怯懦而低垂的眼眸,如今也变得明亮而灵动,恰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满含着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冲破牢笼、重获自由的鸟儿,迫不及待地在广阔天空中肆意翱翔,去拥抱全新的天地
。
这日,暖阳高悬,春日的光辉倾洒而下,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温柔的金色之中。宁芙随着家人踏入那繁花似锦、热闹非凡的春日宴会场。园中百花争艳,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微风拂过,花枝摇曳,馥郁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
宴会上,年轻的公子小姐们身着华服,或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手中轻摇着团扇,笑语晏晏,那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仿佛要将春日的活力都释放出来。宁芙今日精心装扮,一袭粉色罗裙宛如天边的流霞,轻柔地包裹着她婀娜的身姿。裙角绣着精致的海棠花,随着她的走动,花朵仿若在风中绽放,娇艳动人。她那乌黑的秀发梳成了时兴的发髻,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双眸明亮如星,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此刻,宁芙正与几位闺阁小姐相谈甚欢,那眉眼间的笑意真诚而灵动。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低语声传入她的耳中:瞧,那便是宁家二小姐,听闻曾被宣王府世子搭救过呢。是啊,只是不知她与世子之间会不会有故事。
这话语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宁芙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心中微微一紧,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僵住,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警惕,生怕宗肆那熟悉又令她心悸的身影突然出现。
恰在此时,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一抹暗夜中的流星,阔步朝这边走来。此人正是当今圣上极为宠爱的三皇子萧逸尘。他身着一袭玄色劲装,劲装勾勒出他挺拔矫健的身姿,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美玉的腰带,愈发显得英姿飒爽。剑眉斜飞入鬓,双眸仿若寒星,闪烁着锐利而又不失温和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萧逸尘走到宁芙面前,身姿笔挺,微微拱手,声音清朗如春日的微风:宁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明艳动人。
宁芙抬眸,对上萧逸尘那带着欣赏的目光,心中虽有些许诧异,但多年的闺阁教养让她迅速反应过来,连忙优雅地回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第一朵桃花,温婉动人:三皇子谬赞了,宁芙愧不敢当。
萧逸尘微微眯起双眼,眼中的欣赏之意更浓,接着说道:听闻宁姑娘琴艺超凡,今日如此盛会,不知可有机会聆听姑娘弹奏一曲,让我等也一饱耳福
宁芙微微颔首,那姿态优雅得如同风中的垂柳,轻声应道:若三皇子不嫌弃,宁芙自当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