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会会它们。”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自信,“越是警惕的猎物,到手了才越有嚼头。”
这话一出,石敢当心里那点担忧,莫名其妙地就被压下去了几分。这位爷说得轻描淡写,好像那罕达罕已经是囊中之物似的…真是怪了…
在石敢当的指引下,队伍小心翼翼地朝着“一线天”峡谷外围那片林地与沼泽的交界地带摸去。这地方地势稍缓,树木虽密,但林间空地也多了起来,地上开始出现一些湿软的泥泞。
石敢当还在仔细地辨认着方向,四处踅摸着可能的痕迹呢,走在最前面的沈青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蹲下了身子,指着地上泥泞处几处清晰无比的印记。
“蹄印巨大,深陷泥泞,边缘还带着水汽,不超过半天。”
沈青语速平稳,如同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看这步幅和分布,至少五头以上,一头领头雄兽,两到三头雌兽,可能还有幼崽。是罕达罕没错了。”
赵小军眼珠子瞪得溜圆,心里直呼乖乖!这就看出来了?!沈哥这眼睛是开光了吗?!也太神了点吧!
石敢当和俩儿子也是震惊地对视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老天!光看这几个脚印就把家底都摸清了?!数量。公母。甚至连有没有崽子都看出来了?!俺带人转悠了几天,也才估摸出个大概!这年轻人…真是神了!
队伍循着蹄印继续深入,没走多远,沈青又在一个被灌木掩盖的角落停下,指着地上几摊颜色尚新的粪便。
他甚至捻起一点,凑到鼻子下轻轻闻了闻,又看了看里面尚未完全消化的植物残渣,眉头微挑:
“主食是嫩叶和水边植物,说明离水源不远。粪便还带着热乎气儿,它们就在附近,跑不了。”
他又指向旁边几棵一人多高的矮树,上面留有明显被啃咬过的痕迹,高度和力度都恰到好处。
“看这啃咬痕迹的高度和力度,是成年罕达罕没错了。还有这树皮上的蹭痕,以及这几根脱落的粗毛,”沈青指着一棵老松树粗糙的树皮,“它们在这里停留过,蹭痒打滚。”
石敢当看着这些痕迹,忍不住补充道:“罕达罕是喜欢在泥潭里打滚,能驱赶身上的虫子。”
沈青点了点头,目光却投向了更远处,似乎已经看穿了什么:
“没错,但你看这泥浆溅射的方向和干涸程度,它们离开这里不超过一个时辰。而且方向…”
他顿了顿,笃定道,“是朝着东南方向的那片河谷去了。”
石敢当和石家兄弟再次被沈青这细致入微的观察和精准无比的推断给震住了。
我的娘啊!这…这观察力!这判断!连它们走了多久,往哪个方向去了都一清二楚?!老汉我打了一辈子猎,跟他一比简直是睁眼瞎中的睁眼瞎!服了!彻底服了!石大柱和石二猛心里更是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呐喊:爹说得对…这位沈队长…真乃神人也!太强了!太他娘的强了!
赵小军在一旁与有荣焉,得意地挺了挺胸脯,。
队伍继续追踪,很快来到了一条不算宽,但水流颇急的溪流边。罕达罕那巨大的蹄印,到这里就彻底消失在了冰冷的溪水中。
“爹,这…断了?”石大柱皱起了眉头,有些焦急。
石敢当也是面露难色,叹了口气:“这畜生狡猾得很,最喜欢趟水走路,水一冲,啥痕迹都没了,不好找了…”
沈青却二话不说,直接卷起裤腿,趟入了冰冷刺骨的溪水中。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飞快地扫视着对岸和下游的水流情况。
片刻之后,他抬手指着对岸一块看似平平无奇、被水冲刷得溜光的鹅卵石:“看到那上面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湿泥痕迹了吗?还有下游,”他又指向水流中一根微微晃动的水草,“那根被水冲歪的水草,根部有新的扰动。它们从这里过河了,往东南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