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侄儿带着西夏酿工,气势汹汹地闯进酒窖,如同一群野蛮的闯入者。
他们砸开贴着
“竹露清欢”
封泥的陶瓮,却全然不知果酿需用琉璃瓶避光窖藏的讲究。
新酒被随意装在豁口的粗陶坛里,坛中的杏脯早已霉成黑疙瘩,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饮客们尝过之后,纷纷皱眉抱怨,说喝起来就像潲水混了糖精,难以下咽。
而童府账房为了节省成本,竟把酒曲配方里的
“南洋香茅”
改成了茅厕边的臭蒿。
这些装满劣质酒的坛子摆在樊楼前半月,不仅无人问津,反而倒招来满街绿头蝇,嗡嗡作响。
大名府军器坊的榆木大门,贴着枢密院的封条,显得格外肃穆。
童贯派来的匠作监站在门外,隐隐听见里头传来齿轮咬合的怪声,心中顿时起疑。
他们翻墙进去,却只看到几架废弃的耧车,显得冷冷清清。
他们自然不晓得,地窖入口巧妙地隐藏在打铁炉的耐火砖下。
王铁柱临走前,用铅封将水力锻锤封在了三十丈深的暗河里,这一关键的器械,成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汴京城中,关于
“雷火铳”
的传说,渐渐成了茶肆说书人的热门话头,就连巡夜的更夫,敲梆子时都不自觉地学着
“咔嗒”
的燧石击发声,仿佛那神秘的火器,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无尽的遐想。
漕帮的货船,依旧载着贴着
“沧”
字封条的糖箱,看似一切如常。
然而,箱里装的却并非真正的糖,而是童府用麦芽混观音土压成的糖砖。
这种糖砖掰开,便能看见里面夹杂的草茎,品质低劣至极。
甜水井胡同的老汉,照旧守着铜锅忙碌着,可锅里熬的却是童府赏的霉甘蔗渣。
那黏稠的糖浆,怎么搅都拉不出丝,全然没了往日的模样。
孩子们举着糖人,满脸抱怨:“这糖不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