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浑浊的独眼映着陈太初的官袍,满是绝望,“大夫说截肢能活,可截了肢……
还算兵吗?”
老兵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陈太初的心上。
陈太初走进武库,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枪架上的矛头早已锈迹斑斑,绿得如同生了一层苔藓,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弓弦也未能幸免,被老鼠啃咬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一缕缕的线头。
陈太初抓起一把朴刀,用力一折,刀刃竟然软得像面条一样弯折,仔细一看,分明是包了一层铁皮的木片!
“兵部年年批的军械银呢?!”
陈太初愤怒地咆哮,声音在武库里回荡。
孙贵吓得
“扑通”
一声再次跪倒,额头紧紧抵着满地的鼠屎,哭丧着脸说道:“都监明鉴!政和
3
冬至,梁知府说要给蔡太师贺寿,熔了三十车枪头铸铜鹤……
新上任的府尹赵大人政到任后,虽没有再搜集武器,但也没有补给。”
陈太初听后,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他伸手踉跄地扶住木柱。
此时,他忽然想起离京时,岳父在饯行宴上的冷笑:“真当自己是狄汉臣?如今河北路的官,比黄河里的沙子还脏!”
岳父的话,此刻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抽在他的脸上。
陈太初翻开名册,“张保”
的名字被朱笔勾了三次。
“这人死了又活?”
陈太初疑惑地问道。
“是……
是空额。”
孙贵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指挥使吃三成,厢军司吃两成,剩下五成孝敬梁知府和童枢密。”
暮色渐渐笼罩大地,几只乌鸦
“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