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从暗处走出,羊皮卷上墨迹未干。
她指尖拂过李侍郎三字,抬眼看向铁窗外暴雨如注的夜空——
这场山洪来得真是时候。
许明轩就是这时候被拖进来的。
锦袍沾满泥浆,裤裆湿透,扑通跪在清婉脚边:
姐!我偷了账本!你饶我一命!
染血的账本摔在地上,缺了赌债记录的那几页。
弟弟撕纸的手艺倒快。
清婉靴尖挑起残页,许明轩哆嗦着从袜筒掏出皱巴巴的纸,
都在这儿!别送我去见官!
五更天时,官兵铁靴踏碎许府安宁。
林氏的金护甲抓挠着官差铠甲,被一巴掌扇落两颗牙:
贱妇!胆敢私藏宫中禁药!
清婉踉跄扑向瘫坐的家主,袖中复抄的账本滑进陆珩掌心:
父亲!母亲定是冤枉的!
孽障……许家完了……
许昌平甩开她时,官差正从林氏床底拖出鎏金匣子。
清婉垂头掩住冷笑,腕间银镯碰在青砖地上,发出药王谷特有的清鸣。
暴雨初歇时,清婉在破庙捻亮火折子。
陆珩抛来染血的账本,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
李侍郎活不过秋后。
他指尖转着毒瓶,
这药入膳三日癫狂,可比红玉散有趣。
清婉将药粉撒进火堆,青烟腾起时轻笑:
疯了的林氏,才算给三姨娘抵命。
7
金蝉脱壳
许府正厅的鎏金屏风倒在地上,家主许昌平攥着度牒的手青筋暴起。
抄家后的宅院空荡如鬼宅,他抓起茶盏砸向清婉:
克亲的孽障!明日便送你去慈云庵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