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的那个小铁盒,被取了出来。
里面除了那张写着收到苏家恩情,没齿难忘的字条(这次我看清了)和那个手印,还有几块小小的银元,以及一对……明显属于孩童的小银锁。
这是……陈金生后来托人捎回来的,说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大姑看着那对小银锁,眼神很复杂,我没敢收,让奶奶帮我还回去了……就放在这里,算是……一个念想。
原来,那油布包里的,是这个。不是接济,是拒绝,也是一种保持距离的自我保护。
几十年的秘密,几十年的来回,终于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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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郑重地收起了那个铁盒。
好了,他说,声音带着一丝释然,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
那些恐惧,那些秘密,那些因为隐藏善良而带来的扭曲。
是时候,让它们真正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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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老家又待了几天。
大姑像变了个人。
虽然话还是不多,但不再刻板,不再处处挑剔。
她甚至开始学着用我教她的Excel表格,笨拙地整理家里的杂账。
还会主动问我上海的事情,问我的工作。
虽然问的问题都很外行,但我知道,她在努力靠近我,了解我。
我们之间,依然有代沟,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但那道因为恐惧和秘密而筑起的高墙,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们开始像普通的姑侄那样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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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更深入地了解这个古镇。
林溪带我去了很多地方,拜访了一些老手艺人。
我用我的专业知识,帮一家快要倒闭的传统糕点铺设计了新的包装和营销方案,联系了电商平台。
看着他们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神,我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和完成一个上亿的项目完全不同。
它更真实,更温暖。
我发现,我所学的那些现代技能,并非与传统完全对立。
它们可以用来守护,用来传承,用来让那些美好的、值得留存的东西焕发新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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