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文学

（第4页）

大厦的保安认出了我。张小姐，又来了?

我点点头。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他犹豫了一下。已经很晚了。

就十分钟。我恳求道。

他叹了口气，递给我一张访客卡。快去快回。

电梯停在三十二层，我走出来，走廊上一片寂静。墙上挂着凌云科技的标牌，下面是因创新而伟大的口号。

我走到曹宇曾经的办公室前，门是锁着的。我伸手摸了摸门把手，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旁边的会议室门开着，里面黑漆漆的。我走进去，借着走廊的灯光，看见会议桌上放着一台投影仪。

我拉开窗帘，外面是整个城市的灯光，像无数星星散落在地面上。曹宇曾经说，这是他最喜欢的景色。

灯光背后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说，想想看，有多少故事正在这个城市上演。

我在会议桌旁坐下，忽然注意到桌上有一个文件夹。

好奇心驱使我打开它。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是一段打印的文字：

我相信你会找到这里。有些事情，我无法当面告诉你。如果你看到这个，找凌晨和秦月。他们会告诉你一切。

落款是宇。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这是曹宇的笔记?但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年了，它一直在这里吗?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搜索凌晨和秦月。没有结果。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迅速把纸折好塞进口袋，躲到窗帘后面。

脚步声停在门口，然后又渐渐远去。

我长舒一口气，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手机提示音。

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张莉，你真的想知道一年前发生了什么吗?明天中午12点，老地方见。

我的心跳如擂鼓。是谁?谁知道我在这里?

走出大厦，夜色已深。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我：去哪儿?

我报了家里的地址，然后又改口：不，去青水湾公园。

青水湾公园是我和曹宇经常去的地方。那里有一条长长的湖，湖边有一棵老槐树，树下有一张长椅。我们曾经在那里坐着，看日落，看星星，聊未来。

公园的大门紧锁，但我知道侧门的围栏有个缺口。我钻了进去，摸黑向湖边走去。

月光下，湖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天上的星辰。长椅还在那里，树却比我记忆中的更老了。

我坐在长椅上，掏出口袋里的纸条，借着月光再次看了一遍。曹宇的字迹，没错。但它是什么时候写的?为什么这一年来我从未发现?

凌晨和秦月，这两个名字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印象。曹宇从未提起过他们。

手机振动起来，又是一条短信。

看来你找到了纸条。凌晨和秦月不是人名，是时间和地点。明天凌晨，秦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