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两个上去陪娃儿,让他一个人耍。”老板娘抱着乔希年的肩膀拉她上楼。
第二天早上,盛可以没来吃包子,老板站在门口站成一个望夫石,实在等不到了,回过身来让乔希年打电话给盛可以,说要对人家表示感谢。
两个男的煲了好一会儿电话粥,老板才把手机还给乔希年,说:“小盛说,晚上要过来吃碗面,让你留个门给他。”
乔希年很纳闷:“又要过来吃碗面?袁哥,我们晚上不开店啊。”
老板想了想:“他也不是外人,反正都是要弄饭我们自己吃的,他来了就一起吃呗。”
乔希年哭笑不得,只跟老板喝了一顿酒,怎么就不是外人了?
到了晚上,她跟老板娘一起收拾第二天要用的食材,偶尔心神不宁看看门口。果然,七点来钟盛可以来了,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进来直奔厨房,看到有粉蒸排骨和火爆肥肠很高兴:“香!”
他抓起筷子就吃,还问老板:“袁哥,你为啥不开个川菜馆?你做的菜太好吃了,什么米其林一二三四,我觉得都不是你的对手。”
袁哥正在烧家常豆腐,幽幽地白了盛可以一眼:“说得容易,开店不要钱?”
盛可以伸长脖子看锅里的菜,筷子高高举起,迫不及待想试味道,顺嘴说:“你要多少钱开店?我帮你去找。”
袁哥哼了一声:“算了,别人的钱,老子消受不起。”他快手快脚翻了几下锅,作料下全,火候到了,滑锅上菜。老板娘把盛可以轰了出去,“我要拿碗筷了,你出去坐,莫挡道。”
盛可以赶紧出来了,趁着老板两口子在厨房收拾的工夫,他把乔希年拉到一边:“上次你在我们公司看到的那个项目,记得吗?”
乔希年点点头,盛可以说:“我们公司没投,那天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结果喝多了,忘了。”
乔希年又点点头,盛可以满怀期待地看着她:“赶紧问我为什么。”
她只好问:“为什么不投?”
盛可以挥挥手:“我投了反对票,让他们不要投,因为你说他们有问题。”
希年没想到:“这么随便的吗?”盛可以很认真:“一点儿都不随便。”
他一屁股坐在收银台的后面,煞有介事地说:“我告诉你,投资这种事呢,数据很重要的。如果看数据觉得不靠谱,那其他一切都要忽略不计了。”
他看着乔希年:“你眼睛可太厉害了,看一眼就知道什么数据有问题。”
赞美发自内心,完全没有掩饰,盛可以没想过自己应当掩饰。外人眼里他们之间天差地别,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一个灰扑扑的大排档服务员,按理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但这不妨碍盛可以掏心掏肺地向乔希年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
乔希年对此有些吃惊,她局促地承受着盛可以的赞美,一面心里模模糊糊地想,这个世界上人跟人的区别真的好大啊,有的人可以飞快就和其他人达成一致、推心置腹,有的人一辈子都包在坚硬的外壳里,没有任何人看得到他内心翻腾的是什么。
盛可以又说:“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你?”
还挺会自导自演:“赶快问我为什么。”
乔希年不好反驳,顺着他往下说:“为什么?”
盛可以打开手机,给她看一张图片,是上次他在店里收银台后面发现的奥数竞赛题答案,写在纸壳上的。乔希年的表情顿时不太自然。
盛可以指着那张图,说:“这道题是国际奥赛竞赛题,能做出来的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我去验证过答案了,你做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他站起来双手高举,鞠躬下拜:“大神!牛!”乔希年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吹完这一串彩虹屁,盛可以话锋一转:“对了,你那天说如梦的薪酬结构跟同类上市公司比不合理,到底怎么不合理法,能跟我讲讲吗?”语气非常认真,如同学生向老师求助。
忽然之间,乔希年连站的样子都不一样了,整个人挺拔起来,说:“哎,这些东西,真的对你有帮助吗?”
盛可以猛点头:“有有有。”他手里举着筷子,感觉自己回答得不够庄严,啪一下放下了,双手抱拳,“有有有。”
乔希年脸上飞出两片红,羞涩地说:“我知道了,我整理一下数据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