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与陆是两个姓氏,前者香火凋零,不成气候,家学未能繁衍开来,后者却是天下阴阳家,当之无愧的魁首世家。
而李希圣眼前这个看似神色木讷的男人,一人独占半壁学问江山,被誉为尽言天事。
至于说地陆的中土阴阳家陆氏,又是李希圣代师收徒的昔年小师弟,白玉京三掌教陆沉之后裔。
说地陆家的老祖,却名为陆沉,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一份谐趣了,无比契合陆沉那种吾在人间逍遥游的大道之风。
只不过陆沉如今不能算李希圣三人的小师弟了,因为陆沉有样学样,代师收徒了一位道祖的关门弟子,后者道号山青。
山青谐音三清,自然是陆沉这般无情之人,一种破天荒的缅怀之意。
那汉子作为半个道家别脉,便客客气气与眼前李希圣,打了个道门稽首,见过大掌教。
李希圣直腰后,微微侧身,不受此礼,笑着摇头,暂时依旧不算,何况以后也未必能算。
汉子直言不讳道:大掌教既然找上门来,就应该算出了早年算计大掌教与福禄街李氏子孙之人,正是我。不知此次前来,是问罪,还是……问道
李希圣笑而不言,转头看着那个腰间悬挂一连串小葫芦的年轻人,其中两枚,与道门是有些渊源的。
至于是否讨还回去,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早年关于一张弓,引来后世三教贤人的各有说法。
到底得失在何人何地,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遗留在浩然天下的九枚养剑葫,在他李希圣昔年与今年两个人看来,都还是一样。
李希圣对那汉子说道:只是确定些事情,以后再与先生论道。
汉子笑着点头,求之不得,太多年矣。
李希圣收敛笑意,说道:可是宝瓶那边,可以收手了。
汉子点头,早已收手。
许多当年的小事,以后的大事,在他手上做来,从来只是蜻蜓点水。
那个不成材的师妹,与他的差距,何止千万里。
李希圣告辞离去。
汉子身旁,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年轻人,被汉子带去一座福地又带出福地,年轻人曾在桐叶洲滞留多年,光顾一座道观多次。
中土神洲的大端王朝境内。
月色下,一位红衣的绝色女子,一手牵白马,一手拿起酒壶,仰头饮酒。
她突然惊喜,又赧颜,将酒壶藏在身后,笑眯起眼,轻声喊了一声哥。
李希圣微笑道:原来没忘记还有我这个大哥啊。
李宝瓶还是笑眯起一双眼眸。
李希圣犹豫了一下,说道:宝瓶,你应该知道的。
李宝瓶笑道:我知道啊,你是我哥。
李希圣也笑了起来。
李希圣瞥了眼远方,一个仙气缥缈的年轻人,好像在远远跟着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