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想象出来,这群人在某个地方相聚笑谈生死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
他也无法想象出来,每个人都给自己定下生死日期的时候又是怎样的一种洒脱和决绝。
不,他们不觉得如此是决绝。
他们只觉得这是归期。
叶无坷低下头,远处的天空让他觉得过于空荡,空荡到心里有些淡淡发慌。
脚下的大地尚未返青,似乎一切都看不到希望。
他也无法想象出来,陛下在听到二皇子的事之后还能平静如常是用了多大的力量。
可他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能看起来并无失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无坷起身。
他这次没有看向远处的天空,也没有看向脚下的大地。
他走到不远处的湖边,看了看水中的自己。
而此时在大帐之中,束休的表情则已经震撼到了极致。
束休同样无法想象出来,陛下竟然早就知道二皇子在漠北和徐胜己见过面。
有些吓着了
皇帝看了束休一眼。
朕从来都不想监视谁,谁都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可朕是大宁皇帝,朕需要为天下百姓负责,所以很多人就需要向朕负责。
皇帝道:隆期的那支骑兵是朕给的,他是这支骑兵的将军,但这支骑兵还是大宁的骑兵。
束休俯身: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他此时才醒悟过来,若陛下真的要对他赶尽杀绝,哪里还有后来的他。
朕从来就没想过杀你,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不杀之恩。
皇帝坐下来,示意束休也坐下。
可束休不敢。
朕一直都在推行过不株连,可世人总是把皇帝的权力想得过大。
过不株连想要废除不难,朕可以下一道明旨,下边的人自然也不敢真的抗拒,但他们敢阴奉阳违。
给你举个例子。
皇帝语气平和的说道:晏青禾他们当年还没有犯过错的时候,他们也参加了大宁科举。
可地方上一个小小的县令,因为怕担责,就敢把他们的名字剔除出去。
在这个县令看来,明目张胆的剔除掉学子身份他不怕,他更怕这些人将来出了大事连累他。
朕不想说,抛开晏青禾等人后来谋逆的事不谈他们会不会是好官,有些事是抛不开的,抛开就是不负责不公平。
朕只是想告诉你,只一个过不株连真正推行起来很难。